《中国诗词选刊》2014.1期
一片冰心在玉壶
——《一海粟诗词》序言
常利
诗者在乎心,诗心贵乎真。《庄子•渔父》云:“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故强哭者,虽悲不哀;强怒者,虽严不威;强亲者,虽笑不和。”此亦王国维所谓“赤子之心”者是也。
海粟之诗,恰秉其天性,不践古人,而自成家数。其诗散淡,随意而成,不事堆砌雕琢。“倦对红尘碌此身,经霜几度未沉沦。抛将荒陌三春憾,惜取冰弦一片真。”诚其然也。其情之真,见之于亲于友。祭父念母、吊姊思夫、和朋怀友,皆由情入诗,无虚妄之笔,故有感人之句。如“四顾音容无觅处,空余满眼暮云飞”、“泉台已隔人间月,魂梦常凝枕上霜”、“云飞燕去知何处?檐下空闻雨打桐”、“襟披风雨走天涯,月色携来君至家;欲诉离愁终不语,浓情沏作一杯茶”、“莫叹随风帘卷去,他年枝上待卿开”、“一枕残书漫夜里,蛙鸣与我自相亲”。
至于临怀畅咏,鉴古明心,别有胸怀。“楼头痛遣拍栏意,醉里难书看剑心”、“四月风裁细雨天,脂凝红紫落谁边?芳心不与春光老,枝下成蹊又一年”、“白露连江冷暮云,寒蝉声黯雁声闻;疏风拂却庭前柳,又减秋心瘦几分”,化典无痕,清新隽雅。
余谓:“诗如眸子见灵光,不许纤尘入睑眶。”海粟心澈如水,纵铺叙言情,亦是大家闺秀,无小女子扭捏态。有诗心,方有上品之诗,不在岁之损益也。海粟诗有天真烂漫之真,更有沉郁厚重之境,不著胭脂,而自有芳姿。“自三百篇至今日,凡诗之传者都是性灵,不关堆垛。”海粟从余学性灵派,非惟得性灵之真,亦其真性之归本,得诗之三昧也。诗味在古,诗境在新,明古知新,诗词可就。海粟以真为本,以学为养,以心入诗,故境阔而意新也。
诗言志,志之所之,见灵见性。海粟以轻灵之笔,不拘一格,自成机杼。不必惊天地、泣鬼神,扬柳依依、雨雪霏霏,亦成姿态。
海粟取材,信手拈来,不落俗套,况诗词双修,各有攸长,非在下三言二语能尽其意也。读者阅之,必与余同感,赘言无益。
放翁云:工夫在诗外,故海粟学诗虽晚,然学植深厚、阅广识博,抛乎技自臻乎艺,方得有此成就,来日尤可期也。
诗集付梓之际,聊成数语,是为序。
2013年6月16日于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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