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后高考时代的投石问路：安徽省2014年高考语文卷评析

后高考时代的投石问路：安徽省2014年高考语文卷评析

安徽合肥巢湖市柘皋中学 唐金龙 【238062】

      亲爱的你慢慢飞

      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进入后高考时代，语文考试怎么考？自然组织者、命题人最纠结。在对高考一片言论声中，特别是对语文教学与考试的不满足尤其显眼。面对即将到来的高考改革，语文考试更是这被推到风口浪尖。增加分值后的考试，会在哪些方面体现出变化与特色来，这是不能不正视的问题。

      作为过渡期的2014年安徽语文高考试题，分明已经闻到了丝丝投石问路的味道。

      既然是投石问路，自然也会保守为重的。语文试题亦如以往的形式，21题，整整齐齐，熟悉的如同我们每一次例行的训练，到哪一题该用什么思维答题，都闭眼可做。现在我们总是强调一份试卷的好，首先在“稳”，这无疑是对的，而当稳到僵化教条的时候，就又是问题了，且注定是问题。

      要过于固定的格式下，机械的操练就成了必要与可能。陷入题海战术的中学语文教学，根源就在于一份考卷的格局呈现方式。毕竟是选拔性国考，其导向与制约作用是巨大的。如果机械式训练再能起到直接的作用，那“技术崇拜”就不再是技巧而是智能了。

      字词音形义的考查，文言文实词、虚词、文意的考查都规整而教条，死气沉沉。

      如果考默写，只要是中学课本要求背诵的篇目都可以入题，不必再在先前的《考试说明》中规定篇目，可以是20句，赋分20分。如果是阅读，可以就来三篇文本阅读，每篇赋分30分，加作文60分，构成整个语文考试150分格局。

      要让最终的考卷与平时的训练脱离，是考试的最终境界。考卷的考题，不是你平时能够训练到的，也不需要你通过机械的训练来完成语文学科的学习。作为鲜活的语言学科，生动、形象的特征不被考试肢解，才是真正的要义所在。语文考试，语文基础知识的考查，阅读欣赏能力的考查，表达能力的考查，说的白了就是文学素养的考查，大可不必通过解剖式的认知来作盲人摸象式的结论。

      亲爱的语文高考，你在向前飞，你在担心前面“带刺的玫瑰”。希望你能快快往前飞，认清玫瑰带刺的本质，感受玫瑰的馨香，理解玫瑰的花语。

      亲爱的你张张嘴

      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

      2014年安徽高考语文卷，充分彰显了安徽本土特色。这是值得肯定的。现在也有一种观点认为，分省命题不必在意本土概念，甚至认为这样做了是固步自封。其实不然，越是地方的越是全国的，地方特色是多样性的特征之一，被重视被彰显是没错的。文言文阅读材料的朱竹君先生，自然是安徽人的骄傲，他的精神品质没有地方性而具有普世价值。20题徽菜介绍，更是让舌尖的上安徽津津有味。

      在设题上今年考题的创新要素还是比较明显的。小阅读的第2小题，就对原文思路分析作判断，这点值得肯定。实事求是说，以客观选择呈现的小阅读，有点玩文字游戏的味道，在大小、多少、因果、已未然等方面作腾挪，将放大的猫头与缩小的虎头作比较没有多少含金量，甚至连“技术崇拜”都没有。而就整个行文思路作整体考量，则能在一定程度上看出考生对整个文本的把握，总算是阅读理解的入门。

      古诗词鉴赏题不是漫天飞舞的雪花让考生去捕捉，而是定性准确的要求考生去捕捉什么。因为鉴赏是主观性极强的，如果没有具体的要求，势必会有“一千个哈姆莱特”来打架的。安徽卷的出题角度定性精当，第8题界定为“通过人物动神态”表现“不同情感”，这样指向明确，考生就有方向有目标。第9小题将角度界定为“点面结合”，明晰而不含糊。而我们平时见的多的则是“用了什么表现手法”等等的大水漫滩式的设问，而让考生不知所云。

      第19题的语用题也可圈可点。现在是读图时代，大数据时代，作为语文考试，要能体现这一时代风貌。而且解说的功能定位最能体现语文工具的鲜活与灵动，最具个性与创造特质。图像是死的，展板上的文字是科学的同时也是枯燥的。转换成生动的解说语言，正是语文最有价值的体现。

      螺丝壳里也可以做道场的。语文考试只要设题科学，完全也能考查学生的理解能力与表达能力的。第20题就是好题。排序只要看清了整个句群的意思，就能准确做出判断，问题是要思路清晰。第二大特点材料说是“精于烧炖，讲究火功”，这里分明看到了烧在前，炖在后，然后讲究相配合的火功。第③句“清炖是烹制徽菜的另一种重要方法”，一个“另”也明确表示是在“烧”之后的，第②句的“单炖”，是说炖的火功，自然要排在“炖”之后的，所以④①③②的顺序就自然排好了。

      有第二个特色的八个字提示，其他两个特色，也容易概括。这一个特色是讲食材的，第三个特色是讲养生的。

      不管怎么说，风中的花香还是能感受到的，沉醉之中，语文的味道有，考查的功能有，挺好。

      亲爱的你跟我飞

      穿过丛林去看小溪水

      即使是语文基础知识考查，语文材料也可以鲜活。亚冠联赛、4G时代、电子商务等现代元素的介入与“世界读书日”的现状呈现，都带有浓厚的生活气息。这本是语文的载体，能够体现也工具学科的特征。

      小阅读对于“技术崇拜”的忧思，在考查阅读与理解能力的同时，还引起我们深刻思考。这是在考试，也是在给我们上课，这就跳出考试本身了。WIFI时代，我们的阅读被技术肢解的四分五裂了。艺术的某些固有特色也被“技术”蹂躏的不成样子了。不是说技术不好，而是要当心“技术崇拜”带来的极端行为。毕竟任由其泛滥，容易遮蔽掉技术背后真正关键的东西——使用技术的人的作用与良知。从瘦肉精饲料、三聚氰胺奶粉、毒胶囊的制作到利用电话、互联网精心设计的钱财欺诈，都表明技术被利用了。艺术一旦被技术垄断甚至掌控，淡化了艺术本性还算小事，把人们的心灵都“技术”得变异了，那社会的异化也就有了必然的逻辑。

      大阅读《独木舟之道》，可以看作是寓言，阅读这样的文本可以结合平时教学《老人与海》时的路径相同。老人眼里的“海”与老人所坐的“船”，还有老人所使用的“刀叉、棍棒”都是道具，而不是工具本身。其寓义是老人不屈的精神品格通过道具表现出来了，那“海”“鲨鱼”是意象，是困难是险恶，但任凭它怎样强大，在一个有着强大内心与灵魂的人来说，都是渺小的，是可以战胜的。

      在这一语境下，看这篇散文，就有抓手了。

      作者奥尔森像梭罗那样充分张开他的各种器官尽享自然之美，并呈现出他在野生自然中感受到的许多美妙瞬间。奥尔森通过自己的感官对自然中有形之物的体验，而享受到了心灵中的“无形之物”的愉悦，人与自然的交融，人从自然中寻到了美感和心灵的宁静，这便是自然文学的独特之美。 

      《低吟的荒野》呈现给我们的是自然中的古朴之美，是人们一种共同的怀旧，是对远古荒野的深切思念。它赞赏的是宁静之美，因为那是奥尔森终生所追求的一种境界，也是他保持良好精神状态的心理需求。书中弥漫着“祥和之美”，那是荒野与人文的融合，是人与自然的和谐。它还展现出自然中的刚强之美，并从中寻到了做人应有的个性及坚强。

      沉浸于大自然，已经是自然一部分的作者，亲近自然，融于自然，那自然船桨就是他延长的手臂了，船桨不再是工具，能够让他任意摆布，能够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独木舟行进在水中，也行进在天地之间，它会遇到阻碍，需要顶风破浪，需要冲过急流。作者在其间经历的，不是痛苦，而是享受了一番“奋战的乐趣”，超然生死之后的感悟，分明让我们懂得“急流也是一种挑战”，“只要水路之间有可以连接的陆路，就没有你去不了的地方”。

      独木舟之道中所蕴含的“道”是多频道的，可以是传统之道，通过体验传统生活方式来反思现代文明的不足之处。可是自由之道，这是追求一种超越限制、摆脱约束的自由之境，可以无拘无束，自由行走；可以是探索之道，在狂风暴雨与急流中，感受挑战的豪情；可以和谐之道，体验大自然的风雨及风险是可怕而又奇妙的；可以是享受之道，迷茫与困惑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幸福和满足。等等等等。

      这是一则人生寓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木小舟，都有自己行进的小溪，都能遇到阻碍，都能享受到乐趣，都能得到生命的启示。我愿意跟着你飞，用独木小舟飞过云天之间，看到小溪水，看到生命的力量。

      亲爱的来跳个舞

      爱的春天不会有天黑

      高考作文，永远都是玻璃门。它具有自由性、开放性的特质，同时也具有强制性与约束性。落实到应试高考的作文语境下，选拔性、甄别性、思辨性、逻辑性、思想性、艺术性等等等等的权重都试图一展雄姿，竞相让考生一一重视，一一呈现。

      来看安徽2014年高考作文题：

      阅读下面的材料，根据要求选好角度，确定立意，明确文体(诗歌除外)，自拟标题，不要脱离材料内容及含意，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

      一位表演艺术家和一位剧作家就演员修改剧本台词一事，发表了不同的意见。

       表演艺术家说，演员是在演戏，不是念剧本，可以根据表演的需要改动台词。

      剧作家说：剧本是一剧之本，体现了作者的艺术追求：如果演员随意改动台词，就可能违背创作的原意。

      对于高考作文，承载功能尽管多多，但通过具体题目与要求还是可以加以明确与界定的，毕竟还要有评判依据与赋分。

      一是切入点选择

      就主题的切入点来说，可以从表演艺术家切入，强调对台词改动的必要性。改，是为了更好。因为演员自身也是创作的主体，也有个性特征与艺术风格。根据自身特点而对某些台词作的改动，不是违背原作者的意图，在一定程度上是为了使原创作更理想。

      也可以从剧作家的角度切入，强调尊重原创作的意图。因为随意改动，就会影响甚至破坏原作的风格与思想，那么出来的东西就不完全是自己的了。而且一改还会一发不可收的任意改动进而使作品完全偏离原创作的意图。所以不能改。

      还可以从双方来切入。不要一味强调改还是不改，而是要表演艺术家与剧作家双方相互信任，本着对作品负责的态度，通过磨合使创作过程更流畅，更好的出精品。

      二是思辨性展示

      应该说这样的材料，考生还是容易能够找到切口的。那么，能不能体现出较强的思辨性，就显得特别重要了。单一强调表演艺术家做的对，或者说是剧作家做的对，都是符合原材料的。但欠深刻，强调两者之间要磨合，要相互尊重理解，则思辨性上了一阶。

      就如同玻璃门，你要认为它是门，但这门时常是空空的，你往往还还不一定看清它，头碰上去，或许才知道是门的。

好了。发表不同意见的是“一位表演艺术家和一位剧作家”，他们是“就演员修改剧本台词一事”而发表不同意思的。这背后还有一个重要的角色没出场，那就是导演，还有制片人。要不要改，怎样改，表演艺术家与剧作家谁主张的对，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导演等人的态度。双方本着开诚布公的原则，再能正确理会导演的意图，这样才能皆大欢喜。

      再有，艺术家与剧作家所坚持的本没有矛盾，起点不同，终点是一致的。那么，立足点要放在哪儿也很关键。如果立足点放在终点，那么任何矛盾都不是矛盾。如同演戏，最终是要出作品的，作品的好坏才是关键。在这创作的过程中，改与不改，怎样改，都是过程中的选项。

      所以说，怎样在作文中体现思辨性，是作文主题与深度的标志。

      三是尽可能联系社会面

      玻璃门的通透，正体现现代社会的开放与广阔。应试作文不回避社会热点，考生可以根据自己的理解与感悟自由切入裁定。

      1、教育方面。老师与家长如果是“剧作家”，那么孩子也就自然是“演员”。改，还是不改？这里面就大有话题可说。

      2、国际关系。国际关系中，大有联合国，小有各类国际组织与系列公约等等，但各自国家与组织都是国际大家庭中的“演员”。改，还是不改？永远都让人头痛。

      3、社会发展。社会制度的选择，发展方向的确定，既要有制度与规章保障，也要有突破现状的改革与创新。改，还是不改？怎样改？永远没有固定答案。

      如果考生能从这几个大的宏观面切入，是能够写出具有时代特征的好作文的。

      四是将平时的积累统一到应试作文上

       平时训练了无数的作文，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写好高考应试作文。那么，怎样把平时的训练移植到应试作文上来，也是一门技术。

      就上述材料而言，我们除了以上的分析之外，还可以作适当的移植与嫁接。演员演出是有剧本的，本可以按部就班的表演，但却要提出修改台词，这就是责任与创新，个性与担当。不是被动的演戏，而是主动的参与创作。由此，关照到这一层面，看看平时训练时有没有训练过类似的诸如这些主题题材方面的要素。

      剧作家强调不能动台词，是权威思想在作怪。一成不变要不要打破，能不能因时制宜，因地制宜，是对我们的考验。死守教条要不得。

      还有就是强调规矩的作用。剧作家强调的是，如果演员随意改动台词，就可能违背创作的原意。社会生活中，确实就有“一放就乱，一收就死”的冰冷现实。

      也就是说，平时训练作文时所关注到的，可以考虑将其与应试高考作文相关系，统筹考虑，尽可能整合统一。这比另起炉灶要轻松的多。

      后高考时代的作文，在玻璃门里跳舞，我们有理由相信，那个爱的春天就会到来，永远不再有天黑。令人纳闷的是，近几年安徽高考作文始终被认为是最奇葩的，让人吐糟。应该说，前年的梯子到底横放还是竖放，是怪怪的，去年两问已经明确了，今年谁说了算，听谁的，其实正是考察思辨能力的。如果要我为今年全国高考作文题排名的话，安徽与上海作文题并列第一。“剧本”与“沙漠”不再是两个东西本身了，它是意象，生发出去进行更广阔的思考，你会豁然开朗的。好的材料，既可以让你依据材料写，更能让你跳出材料，寻觅到更适合的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