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节课，读了《蜀道难》，也讨论了蜀道之难在何处，一起来回顾一下。”
“高”“险”“惨”
“那都从哪些句子可以看出这高这险呢？”
……
雯雯在讲台前站着，很努力地引导学生去回顾李白的这首诗。很真实的教学，不因为今天第一节课我来听就刻意地去勾勒一个怎么诗意怎么煽情的开篇。学到哪里我就教到哪里，自然，不刻意。这样的开课心态点个赞。
“贺知章看了李白这首诗后，赞其‘谪仙’，请问诗中‘仙气’何在？”幻灯片上这个问题瞬时让我眼前一亮。这课的主问题直奔诗人的“仙气”，在上一课整体诵读感知的基础上再进一步学习诗歌的艺术手法，而这一点，雯雯试图交与学生自行探究，这是一个很大胆又大气的设计。我突然想起了我在青岛上的《琵琶行》。雯雯真心进步了。
“修辞”“关键字”“表现手法”雯雯写下这三个词，意在给学生一个打开问题的窗口，但是雯雯这三个词是不是值得推敲，它们有交叉关系，“修辞”“表现手法”应该更简洁。
雯雯很快叫了一个学生回答，这学生选择了诗中的某一句开始了对话，表达上还是有点生涩。主问题下的思考还不成熟就仓促回答，自然有点言辞生硬。
这里，雯雯走得快了一步。阅读教学是指教师“以引导学生阅读课文为内容的教学活动”。在这种活动中，只有学生始终处于读思状态中，阅读教学过程才能与学生的阅读过程保持一致。雯雯应该在这个问题提出后，要求大家诵读全诗，在朗朗书声中再次与文本接触。没有充分的诵读，诗歌就不是诗歌，诗歌的感知必然是以充分的阅读为基础。给学生充分的思考时间，让他们读读想想再议议，然后思维才能打开。“仙气”之前，要给学生探究思考的充分时光。李镇西说：不追求教师讲多少，而追求引导学生自己悟出了多少。蜀道再难，也要让脚步印烙在陡峭高峻的山谷间，只有自己的脚步才最能丈量蜀道之艰难。
“刚刚找到了一个‘动静结合’，看看还有什么表现手法？”
“上有六龙……这里是虚实结合的手法。”
……
一个女生找出了一处“虚实结合”，一个男生则说“借景抒情”说“意象”，雯雯就顺势谈开。
这里，雯雯恐怕没想到李白的“仙气”之说了，她开始在挖诗歌的多点表现手法，但有一点，雯雯应该去思考，那就是，是不是所有的表现手法都在成就李白的“仙气”？李白不同于其他诗人，李白之所以为诗中谪仙，不是因为他用了多少表现手法，而是因为他拥有很独特很具仙气的诗歌创作艺术，也就是说，要读出“这一篇”的滋味。我们不能说因为“借景抒情”这首诗就有了仙气，也不能说反复地渲染烘托这首诗就有了仙气，更不能说有了丰富的意象这首诗就仙气十足。看着雯雯幻灯片上的点点罗列，我遗憾雯雯思考之不周全。这首诗的“仙气”一定不是“虚实结合”“借景抒情”，那是很多诗人都常用的写诗技巧，读出这一首的独特，思考只属于李白只属于《蜀道难》的创作气质，这才是挖掘“仙气”的根本。
“这便是李白身上常人无法企及的‘仙气’——雄奇壮丽、高危峻险的意境、雄放洒脱的诗风！”你看，雯雯小结词中有一个“常人无法企及”的修饰词，这才是回答问题的关键，也是引领学生在诗中寻找“仙气”的出发点，可惜这一切学生都没有深入地探究出来，原因就是缺乏有效的教学引导。惜哉！李白之“仙气”。惜哉！雯雯之主问题。
很多时候，我们把所有的路都当成了蜀道。很多时候，我们忘记了自己是身在蜀道。教学的时候，我们往往教着教着就忘记了我们在问什么。只把杭州做汴州，甚至我们自己还没有完全想透这“仙气”所在。
主问题，主在何处，问于何时，题含何点，这些，预设的时候要想个明白想个周全想到别人无法企及，否则，千里云山难觅仙气。加油，雯雯。
——2014.9.5上午第一节上塘中学高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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