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度·厚度·温度
——由《包身工》想到的
陈永睿
《包身工》虽然很长,但完全可以长文短教,其办法是从三个方面看问题:
长度——以一天时间为经。清晨四点一刻(住)→四点半(吃)→五点(工作)→十二小时之后(放工)
厚度——相机穿插相关议论说明。 揭示包身工制度形成 →揭示包身工制度的发展→揭示包身工制度的发展→预言黎明必将到来
温度——生动的语言。比喻:“她们是带工老板赚钱的‘机器’”、“血肉造成的‘机器’”、“罐装了的劳动力”、“猪一般的生活,泥土一般地被践踏”、“手脚像芦柴棒般瘦,身体像弓一般的弯,面色像死人一般的惨”从不同角度把包身工的悲惨遭遇形象地表现出。排比:“她们有的在水龙头旁边舀水,有的用断了齿的木梳梳掉紧粘在头发里的棉絮,有的两个一组两个一组地用扁担抬着平满的马桶,吆喝着从人们身边擦过”贫民窟式的生活图景跃然纸上。句式多变:“两粥一饭,十二小时工作,劳动强化,工房和老板家庭的义务服役,猪一般的生活,泥土一般地被践踏。”六个短语简短、有力、形象,包身工的悲惨尽在其中。等等。
教学时,围绕这“长度”、“厚度”、“温度”相机铺开,讲清讲透即可。没有必要字字挖掘、句句穿凿。如果觉得不“过瘾”,至多再加上“点面结合的表现手法”、“‘记叙•议论•抒情’多种表达方式相融合”就可以了。否则,教学会横生枝节,耗时低效。
不过,如果有时间,不妨给学生补充一下日本老电影《啊,野麦岭》相关情节的介绍,也许更能增加学生的感性认识和理性认知。
这部电影的情节大致如下:
在长野县冈谷的缫丝工厂里,有百余名来自歧阜县穷乡僻壤的“少女军团”,峰、华和菊是其中的代表。她们告别家乡的亲人,翻越野麦岭,踏上了异乡的求生之路。而等待她们的却是超负荷的劳动和资本家的压榨剥削。峰终因积劳成疾,不幸染上当时的不治之症——肺结核。资本家怕其他女工也被传染,便通知峰的家属把她接走。峰的哥哥星夜兼程,赶到工厂,从破旧的草屋中找到奄奄一息的峰。他决心翻越群山密林,把病入膏肓的妹妹背回故乡。时值金秋时节,野麦岭上层林尽染,美不胜收。趴在哥哥的背上,峰的眼睛里闪出激动的光芒:“哥哥,我看到飞‘马单’(歧阜县的别称)了。”说完,她永远地合上了美丽的双目。野麦岭上的冷箭竹默默地注视着这幕情景,欲哭无泪……
画外音:翻过野麦岭就是可以打工的工厂。在这里可以两天吃到一顿大米饭,老板高兴的时候可以奖赏一个豆包。优秀的工人一年可以挣100块钱,过年回家受到全村人的羡慕。她们的工钱可以让弟弟妹妹过一个好年,可以让老爹拿去买酒喝。
她们走出野麦岭之前是生长在山坳里的小花,她们再翻过这座山关回家时,却成为报废的机器。野麦岭上开店的老婆婆说,野麦岭哪里还是野麦岭,是野猫岭,经常有很多被糟蹋的女工像野猫一样在这里生下孩子。每年还会有不少女工被家人从工厂背回家乡,她们有的不能翻过这道岭,在野麦岭上望一眼家乡,就永久闭上了眼。
野麦岭是日本的女工悲惨历史之岭。在明治时期,缫丝业是日本出口创汇第一大产业,缫丝厂的工头翻过这道岭到大山里招工,那里的女孩子能吃苦、听话、廉价,每天给十分钟时间吃一顿工作餐就能满足。
这部电影拍摄于1978年,故事中的时间是1903、1904年。影片反映了多方面的女工生活境遇,她们是埋头从热水中抽丝的机器人,但国家、资本家、家庭、恋人、监工、工友都从她们身上找到所需。国家需要她们多抽丝、抽好丝,为国创汇,打赢战争。皇室成员亲临车间慰问,但却不能忍受车间的气味,呕吐着离开,女工们深受感动和鼓舞,在车间里一边唱歌一边劳动。在观摩劳动比赛时,渔民打捞起跳河自杀的女工,此时女工们才感受到自己命运的悲惨。
这部电影的最后镜头是美丽的,但却是凄美的。正如《奥斯维辛没有什么新闻》中那丛野菊花一样,这里绝美的家乡风景,留给我们的是无比惨痛的心。
从某个角度上说,《包身工》中的包身工的遭遇,跟这些日本小姑娘相比,那是一点点的人道都不存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