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教师必须知道语文的来龙去脉
提起语文,很多人都会有话说,学过语文的,没学过语文的,都可以对语文指手画脚,说上两句。但是我们语文教师,必须对语文的来龙去脉要有所了解。避免教语文的不知道语文是什么,不仅知其名,还要知其实。
我国近代教育首次在初等小学堂兼设“中国文字”,是在1904年,主要是识字和作文。高等小学堂、中学堂兼设中国文学,包括阅读的和作文。在根据《奏定学堂章程》制定的《学务纲要》中提出:”学堂不得废弃中国文辞,以便读古来经籍。“因此初具语文教育的范畴。
辛亥革命后,小学、中学均设“国文“科,国文成为独立的学科。小学通解语言文字,养成发表思想之能力,兼以启发智德;中学增加略解高深文字,涵养文学之兴趣。
五四运动后,“国文“改为”国语“,后又改”国文科“为”国语科“。提倡白话文,使学生能表达思想,这是我国语文教育史上的一个重大转折。
1928年,第一次全国教育工作会议对新学制略加修改,据此教育部曾于1929年、1932年、1936年、1942年先后颁行和修订中小学课程标准,中学“国语“复称”国文“。对语文学科的性质基本上达成共识,即”是语文训练的功课,而不是灌输知识的功课“,换言之,”语文“是一门工具学科。
真正称为“语文”,是 叶圣陶先生1949年4月,在华北人民政府教育部主持教材编审委员会上,为更改1936年起使用的小学“国语”、中学“国文”名称时提出的:“彼时同仁之意,以为口头为‘语’,书面为‘文’,文本于语,不可偏指,故合言之。”
新中国成立后教育部正式确定“语文”为全国统一的中小学课程名称。并制订了相应的《暂行课程标准(初稿)》,编定了语文课本。
在叶先生主持下,确定了语文教育的三大任务:
① 使学生能独立、顺利地阅读通俗报刊和科学书籍。
② 能正确地用白话文表达思想感情。
③ 能正确、迅速地书写。语文教学按听话、说话、阅读、写作(即后来的“听、说、读、写”)施行。
然而,根据当时有领导提出“无论哪一门功课,都有完成思想政治教育的任务,这个任务,在语文科里显得更重要”的指示,思想政治教育成为语文教育的主要任务,渐次偏离了叶先生确定的三大任务。就连请来重建新中国教育的苏联教育家也批评中国语文教育“不重视语言因素和文学因素”、“政治说教太多”。
1956年,在叶先生力主下,语文一分为二。他说:“语言学和文学性质不同,知识体系就不同,教学任务也有所不同”中学语文就将《汉语》和《文学》分开教学。教育部颁行了新中国首份正式的《初级中学汉语教学大纲(草案)》和《高级中学文学教学大纲(草案)》,向全国提供了各六册课本。
仅两年后,“大跃进”热潮和“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席卷全国,又合二而一了。
继之而来的“文化大革命”,把“语文是学好各门知识和从事各种工作的基本工具”改为“进行阶级斗争的工具”;继而规定语文要“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无限忠于毛主席,无限忠于毛泽东思想、毛主席革命路线。牢记毛主席‘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教导,积极宣传毛泽东思想”,变语文课为“毛泽东思想宣传阵地”;教材编选原则“要坚持政治标准第一”,“从政治领袖著作和文化大革命的题材中选取文章,”,“以毛主席著作为基本教材,选读文化大革命的好文章和革命作品”语文课本成为“语录加批判”课本。更有甚者,一份文件明确要求语文政治合并为“政文课”,师范类学校中也开办了“政文专业”;培养的教师兼顾语文和政治教育的两重任务。
语文教育任务的演变表明三点:
一是“语文”自问世以来所执行的教育任务与叶先生设计的初衷渐行渐远,从思想政治教育的工具----阶级斗争的工具-----毛泽东思想宣传工具这一轨迹看,“语文”的性质、任务有了根本性改变,其名、实相去太远。
二是“语文”的名、实相悖。叶先生以“口头为语,书面为文,文本于语,不可偏指,故合言之”理由命名“语文”,其名、实相符,有名有实。后来的名、实相悖恐非叶先生所料。
其三,语文本应有其自己的教育任务,诸如人文教育、文化传承、人伦道德的培育、审美情趣的养成、公序良俗的认知、语文知识的传授等等。语文有政治思想教育的任务,但绝非其唯一的教育任务。
1976年文革结束,逐渐为语文教育正名为“语文”。
1978年,拨乱反正,教育部制定了全日制十年学校《中学语文教学大纲》。实行草案恢复了对语文性质的提法,重申“语文是从事学习和工作的基础工具“,并指出“思想政治教育必须根据语文课的特点进行,必须在读写训练的过程中进行,读写训练也必须以正确的观点为指导,二者相辅相成,互相促进的。”
1980年对语文教学大纲进行修改,进一步明确“语文学科是学习各门学科的基础“。
到这个阶段,语文虽然摆脱不了“左”的政治束缚,但是又重新开始发挥其传授语文知识、培养语文能力的特有功能,并向着“语文教学科学化”的目标进行探索。
再往后,就出现了百家争鸣的局面,一些所谓的学者,开始对语文教育的性质大加争论。如“是人文学科,还是科学学科?”、“是语文教育,还是语文训练?”、“是言语,还是语言?”、“是学习语言,还是研究语言?””是人文性,还是工具性?”等等。
这些争论,将语文教育引入更深层次的改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