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扣戏剧冲突，搭建观赏看台
——例谈曹禺《雷雨》教学切入点
安徽师大文学院 王金莲
语文教学低效表现之一是环节多，内容少，密度小。那么如何提高课堂教学效率？在条条通罗马的大道中，找准突破口即找准切入点，不失为一条捷径。因此，有人说：“语文教学的切入点，是课堂教学展开的发起点，是阅读教学思路的起始点，是教师在深入的文本解读中找寻到的文本关节点，也是教师带领学生走进文本世界的最佳入口。”[1]
在高中语文课堂中，对于长篇节选课文的教学，语文教师在备课的时候一定要做好学生没有阅读过原文的准备，尤其是戏剧教学，可能会出现教师讲得热血沸腾、学生因为不熟悉全剧而不知云里雾里的局面。在戏剧教学中，如何以点带面，以小见大来推进课堂教学进程，高效引导学生从整体上把握课文内容，成了语文教师必须思考和解决的问题。
王荣生教授认为，阅读教学就是教阅读方法，阅读方法源于体式特征。所谓体式特征，一是指文本作为特定体裁类别的特征，二是指文本作为“这一篇”所独有的特征。所以选文《雷雨》作为戏剧文本，其教学既要遵循自身的文体规定性，又要挖掘属于这一文学体裁的独特教学价值。很显然，要引导学生入门，激发他们对戏剧学习的兴趣，教师首先必须找到某个点，“帮助他们揭开那一层面纱，去窥探深藏在戏剧语言、戏剧冲突背后的玄妙”。 [2]
下面谨以唐俊老师的《雷雨》第一课时的教学为例，试探寻曹禺《雷雨》教学的切入点。
唐老师正是从分析戏剧冲突一点入手，以戏剧男主角周朴园为着力点，围绕着他的三次婚姻、他与周围人的矛盾，他犯下的“三宗罪”以及他对自己的罪恶的认识四个方面层层推进，既在不知不觉中带领学生梳理了全剧剧情，又着力点出了课文节选的“周梅相逢”、“周鲁争吵”两场戏的来龙去脉，就如同无形中为教学《雷雨》这篇课文搭建了一座很好的看台，将整部戏呈现在学生的眼前，可任其观赏品评。
在进入戏剧冲突分析之前，唐老师抛出了一个线索式的问题：“周朴园有几次事实上的婚姻？”只要读过一遍课文的学生几乎都能回答出“至少两次”，稍微细心的学生自然能发现是“三次”。唐老师综合学生的回答，总结板书，明确周朴园三次事实上的婚姻，顺带通过全剧具体剧情的展开讲解，明确了这三段婚姻中涉及到的人物及其关系：
侍萍：周萍 兄弟（仇人） 鲁大海
鲁贵
兄妹（情人）
周朴园 富贵小姐（早逝） 四凤
继母子
（情人）
蘩漪 周冲
依据这个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图，唐老师开始抓戏剧鉴赏三要素之一的“矛盾冲突”，再次板书明确与课文有关的两组主要戏剧冲突：
周朴园和侍萍的冲突
戏剧冲突
周朴园和鲁大海的冲突
并在此基础上引导学生思考周朴园犯下的“三宗罪”是什么。结合课文的阅读，学生不难找出他遗弃侍萍母子的无情无义行为和“淹死小工”、镇压罢工的灭绝人性的行为。但显然全剧中周朴园的“罪行”不止这些，为了让学生对全剧有一个比较全面的了解，唐老师适时补充了剧中周朴园逼蘩漪喝药的情节，归纳一条他精神虐待蘩漪的专制罪状，至此，不仅高度概括了《雷雨》中周朴园这个人的所作所为，也顺利完成了对周朴园的人物性格分析：
1. 遗弃侍萍母子 软弱、自私、无情无义
周朴园的罪恶 2. 淹死小工、镇压罢工 奸诈、灭绝人性
3. 精神虐待蘩漪 专制、冷漠
唐老师并没有止于此，进一步追问学生周朴园对自己的罪恶是怎样认识的，从而由表及里，引导学生从原文中找出相应台词，推断他对“三宗罪”的不同认识，并加以提炼概括：
1.有所认识，于心不忍
周朴园对自己罪恶的认识 2.没有认识，矢口否认
3.没有认识，自以为是
让学生认识到正是周朴园对自我行为的不同认知，导致了他后续一系列看似矛盾其实万变不离其宗的行为。至此，唐老师顺利完成了话剧《雷雨》整出戏看台的搭建工作。
鉴于学生了解剧情对戏剧教学展开的重要性，很多教师教学戏剧都不可避免得从介绍剧情入手，有的通过提生复述剧情，有的则自己娓娓道来。而作为一篇教学容量很大的“选文”，《雷雨》的教学切入点有很多，而教师普遍的做法是以周鲁两人的情感冲突为切入口，或问周朴园到底爱不爱鲁侍萍，或辩周对鲁的感情是真是假，让学生们陷入真情假义的漩涡中去解读《雷雨》的妙处。恐怕缺少的正是像唐老师这样单刀直入，围绕男主角周朴园的三次婚姻展开全剧的矛盾冲突讲解开去。其严谨的思路整合，精巧的切入点可见一斑。
总之，一堂成功的语文课，应该体现了教师对教学理性的观照，由感性的阅读体验上升到理性的教学思考，继而深入浅出地教给学生阅读的思路和方法。教学切入点的选择，于教师而言，是一种教法的体现；在学生看来，更多的则是一种阅读方法、阅读途径的习得。
高中阶段，戏剧（节选）文本只在人教版必修四教材中安排了一个单元三篇课文，因此，戏剧教学更要抓住戏剧文本的鉴赏规律，不仅教会学生阅读一篇课文，更重要的是教会学生掌握一种行之有效的阅读思路。让学生在学完课文这篇例子之后，再阅读此类文本时有法可循。
2015年11月16日
参考文献：
[1]顾小敏.回归戏剧阅读教学的本真——对《雷雨》教学的再思考[J].中学语文教学参考（高中），2015.5.
[2]陈家尧.找准语文教学的切入点[J].语文建设，2015.10.
唐俊附记：这是一位研究生听我课的品课笔记。我读后觉得能够体现她的专业素养和眼光，也给了作为执教者的我一些有益的启发。因而发布于此，以供同道批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