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老师要引领学生读整本经典
吴 泓
这两年，随着高中语文“经典阅读·专题研究”实验课题的广泛宣传，我外出上课的机会逐渐多了起来。与在自己学校上课不同，异地上专题阅读课，容量大，课时短，和学生接触都是一面之缘，尽管这样，但当我遇到我授课的学生的时候，至少要告诉他们一条：“语文学习要多读书，读整本经典的书，要学会提问，学习思考一些问题，要有自己的思考和思想。上课嘛，就是我们师生一起聊聊各自读书后的想法。”因为在我看来，语文学习（母语学习）是积累型的，得慢慢来；其中整本经典的阅读更是这样。所以，在课堂上，我不会为了赶进度去置学生的学习情况而不顾，我会细细点拨，耐心等待；我还会告诉学生：“阅读是一辈子的事，一天要进步一点点，包括态度。”这样，用不了多长时间，学生期待语文学习的快乐，教师期待的学生自主学习、独立思考、师生的畅所欲言……才会到来。
为什么每一次上课我都几乎不忘这几句说词？是我们的学生不喜欢阅读，抑或是不爱阅读整本的经典？不是。个中的原因，现实的情况，远比这要复杂得多。
一、经典阅读“缺席”的语文课堂
就我所看到的，我们高中语文学习的课堂是不要求学生读整本经典的，因为语文教科书选入的经典大多是节选式的。加上受“高效率应试”的挤压，学生学习这些节选经典，是不需要对其作深入的阅读和反复的思考，也不需要有广阔的阅读背景和深厚的阅读积累的。它只需学生在字面上浅尝则止，简单地理解或者概括就行了；只需要学生就文面进行浅层次地把握，考试的时候坚守答案在文中就可以找到的“原则”就够了。于是就出现这样的情况：初中语文学习要求学生记住语音、词语、病句、语序、修辞等知识，到了高中仍然是这样，不同的只是换了长一些的课文。比如高一年级学习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仍然是赏析那段景色描写的比喻、通感、叠词等运用得如何美妙；苏东坡先生的《前赤壁赋》仍旧是对一字一词一句是什么意思的记忆和理解……
进而言之，我们语文课堂上所追求的阅读价值是浅尝则止、避重就轻、缺乏内容厚度、思想深度和学时长度的，它不能够让现代中学生与这些先贤们的生命进行长久的对望和凝视，不能够做到对先贤们身处变局、面临考验时所激发出的智慧与创造的身临其境或感同身受，以至于不能够“以史为鉴”“以古鉴今”，对今天的社会现实有深刻的借鉴意义。也因此，学生就无法与这些先贤们达到精神的契合与生命的沟通，无法感受并理解他们在百年、千年以前对人生的思考和对生命的追问，无法培植出一种“对现实有真见、对人生有透视、对历史有深知、对宇宙有参悟”的思想的深刻性、观点的独创性以及批判性思考的人格和品质。有这样一份调查表格显示教师对学生阅读的影响力值得我们深思：
当语文教师对学生阅读影响力降到最低点，当语文教师引领学生阅读整本经典在语文课堂上“缺席”，其所带来的结果会是什么呢？
二、课外，学生都在阅读些什么书呢
我们先来看看一份网上问卷调查给出的答案：
问：你平时阅读最多的是哪类书籍；你最喜欢阅读的书籍是什么；让你或得较大收获的书籍是哪些；你想读但由于条件限制读不到的是哪些书籍？
选项：A、中学生作文；B、著名中短篇文学作品；C、中外名著；D、科普读物；E、新闻报道；F、童话和寓言；G、武侠小说；H、言情小说。
其中选A项的有80人，占80%；选B 项的有64人，占64%；选C 项的有72人，占72%；选D 项的有58人，占58%；选E项的有34人，占34%；选F项的有44人，占44%；选G项的有6人，占6%；选H 项的有6人，占6%。
给出这样的结果还是好的——中学生阅读除了选择最多“书籍”是《中学生作文》和童话寓言故事之外，还有不少选择最喜欢阅读的书籍是著名中短篇文学作品和中外名著。
2012年秋，我给我的高一年级新生做过一个经典名著阅读调查，选取的经典名著是教育部规定初中生阅读的书目，调查的结果便不容乐观了——
初中部分（10种）：《西游记》、《水浒》、《朝花夕拾》、《骆驼祥子》、《繁星，春水》、《鲁滨逊飘流记》、《格利佛游记》、《童年》、《钢铁是怎样成炼成的》、《名人传》。
全班52位同学，10种全部读完的5位，读了5种的14位，教师把名著变成练习题来“读”的31位，1种都没有读过的两位。
我也常常遇到一些家长们的求助：孩子读初中或者高中了，但课外时间却在如痴如醉地读玄幻、穿越、惊悚之类的小说，什么《通天之路》、《不败战神》、《武道乾坤》……
当经典阅读在语文教学中“缺席”，占领我们学生课外阅读阵地的就是这些轻阅读、浅阅读、神怪阅读等等。
三、学校的语文教育应该把整本经典引入课堂
我认为，今天学校的语文教育，就应该摈弃那些非经典之作的语文学习，摈弃那些拦腰斩断、割裂经典、急功近利的“应试阅读”；还要拒绝那些快餐式的所谓的“浅阅读”“悦读”对学生的侵蚀。因为“读”什么决定了你“想”什么，“想”什么决定你“说”或者“写”什么；“说”“写”的质量取决于你“阅读”的质量，“说”“写”的高度取决于你“思想”的深度。学校的语文教育要有档次，要雅，要培养学生有不同于流俗的君子气、贵族气。
如初中语文，我建议引入经典名著的书目是——
文学类可选萧红的《呼兰河传》、巴金的《家》《寒夜》、林语堂的《京华烟云》、余华的《活着》、阿城的《棋王》、杨绛的《洗澡》、古华的《芙蓉镇》、林海音的《城南旧事》、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雷平阳的《雷平阳诗选》等。
人物传记类可选《鲁迅传》、《孙中山传》、《闻一多传》、《爱因斯坦传》、《华盛顿传》、《丘吉尔传》、《海明威传》、《甘地传》、《特蕾莎修女传》等。
科普类可选乔治·伽莫夫的《从一到无穷大》、珍妮·古尔多的《黑猩猩在召唤》、马丁·加德纳的《啊哈！灵机一动》、刘易斯·托马斯的《细胞生命的礼赞》等。
哲学类可推荐有周国平的《人文讲演录》、乔斯坦·贾德的《苏菲的世界》、蒙田的《蒙田随笔》、培根的《培根随笔》、帕斯卡尔的《思想录》等。
这些年来，我将经典名著引进高中语文课堂，进行一种专题研究性的学习， 高一上学期读《诗经》、《边城》、海明威、中国当代诗歌（79年至2009年），高一下学期读《论语》、屈原、莎士比亚、《雷雨》，高二上学期读蒋廷黻《中国近代史》、《呐喊》和《彷徨》、苏轼、王安石，高二下学期读韩愈、伍尔芙、李白杜甫、加缪。
我始终认为，在中学阶段，不读整本经典的学生是不幸的。往小处说，在这个最需要建立起自己世界观、人生观的关键时期与这些最优秀的作品错过就意味着一生的错过。往大处说，它关乎一个人一生的幸福和发展，关乎一个国家在现实状态下的文明程度，更关乎一个民族的未来。
2013年12月6日 匆匆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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