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深浅入时无──第二届穗港澳大学生诗词大赛评议  黄坤尧

画眉深浅入时无

──第二届穗港澳大学生诗词大赛评议

黄坤尧

第二届穗港澳大学生诗词大赛(2007)由澳门大学承办，中山大学协办，吸收了首届的举办经验，整个的运作流程显得顺畅。如果将来有机会推广到全国的主要城巿里去，相信会十分热闹，但可能也会变得更为复杂。就以本届为例，我们还是分设诗、词两组评选，当作品评出名次以后，就在网上公示作品及面见学生，目的是检验作品有没有抄袭成分，或是有些不懂诗词的同学盗用别人的作品获奬。这不单只欺骗了公众，更是欺骗了自己，如果不及早揭发，对学生日后的成长更会是有害无益的，得不偿失。当然，评判不可能是万能的，更不会预知一切，我们只能就眼前的作品，通过相对的比较，排出名次。至于公示以后的名次是否符合公众的期望，那就很难说了。今年有许多网民质疑诗组冠军的地位，强烈的要求撤换冠军，认为不具备冠军资格，甚至公开反对今年所订的名次，理由很多，这里不一一列举了。当然，我们会聆听网民及公众的意见，也感激他们对大赛的关心，但我的看法是，五位评判会有他们的诗学素养及审美判断，而在决审会上评头品足，也经过激烈的争论，最后再由投票决出名次。评判走漏眼不足为奇，但也可能表示评判有他独特的眼光和坚持，力排众议，选出今年最好的作品。如果因为网民的某些质疑而轻易改换名次，我想灾难更大，更没有公信力，而这个夸地域的大赛可能更办不下去了。或者，下届的承办者可以考虑撤换本届所有的评判，甚至设立网民投票一项，票高者得，这会不会更公平呢？现在本届作品的名次已定，大家最好客观地检验获奬作品的艺术表现，然后再思考我们未来的发展路向，平心静气的讨论，相信会更为有益有建设性。

本届诗词作品整体的表现尚佳。广州大学生几乎囊括了大部分的奖项；澳门叶一舟在诗赛中得优异奖，黄倩敏、黄燕燕则在词赛中获优异奖；香港在诗赛中没有拿到奖项，词赛的成绩较佳，林晓珍得季军、张绮霞获优异奖。诗组冠军是温子成的〈岭南居感〉，作者初抵广州，住在中山大学的校园里，熏风微雨，红瓦画墙，自然有一种很窝心的感觉。可能诗中景色全国差不多都有，但对于作者来说，大学生活的体验却绝对是新鲜的，而且是刚从广州得到，独一无二的，也就有感而作了。首联「南国」点明广州，「天涯离恨」表示生活空间的变换。中间二联写眼前风光，景色宜人，桂花亦是南国景物，在校园中散发出秋的气息。「渐次」、「翻飞」都是偏正词组，「次」是动词，训为及至、到了的意思，「渐」、「翻」为副词，对仗亦佳。末联「水云乡」并不是某一个城巿的代称，广州三江缭绕，北倚白云山，自然也用得上了。李商隐〈滞雨〉诗云：「滞雨长安夜，残灯独客愁。故乡云水地，归梦不宜秋。」他是怀州河内人，即河南沁阳，一样是云水相依的地方。温子成的作品情景融和，婉约浑成，能够在本届中脱颖而出，自然也是评判独具慧眼了。在这里，我要补充声明的，我不是本届诗组的评判，但我认同这首作品的冠军地位，希望温子成能够继续努力，写出坚实的作品。

亚军刘勇的〈咏史戏呈 诸君子〉议论当代文化界的风云人物，认为他们「逐名场」、「求利」、「广积粮」、「新声郑卫」，很多都是哗众取宠的，刺中要害；而第七句「一卷太玄嘲鹤发」则哀正声之沦落，是非分明。季军张元昊〈有感其一〉塑造一个「万古初」、「荒原」、「沧海」的原始世界，经过翻天覆地的变化，重整文明。末联的伏生白发萧疏，好像显得无能为力的样子，说明了现实的局限。二诗批判时局，感慨人生，读来有些沉重，但与冠军比较，稍输一点色泽和风神。大概冠军是以平易近人、语浅情长的姿态而获得评判的垂青吧！优异奖六名，各有佳胜，叶一舟〈秋来咏怀〉云：「笑语龙门歌雅颂，传薪绛帐继章黄。」侯名扬〈石楣轩〉云：「此身应作擎天笔，岂为浮生守稻粱。」都能表现壮怀。洪林涛〈中秋寄故人〉云：「远目难寻鸿爪印，素心聊寄桂华香。」亦藉桂花寄意。

我是词组的评判，但只参加初步的评审工作，选出一些入围作品。决评当日我去台湾开会，不能出席，本来我也认同大家所评定的名次，后来发现冠军作品的平仄出了问题。本届穗港澳大学生同是填〈临江仙〉的，冠军冯日虹下片结拍「回眸轻一瞥，剎那直倾城」，其中「剎那」之「那」，传统都读平声，音挪，但照读现代人的「那」字，也就变为仄声了。  亚军王路「蹁跹木叶舞空城」，表现秋色的舞姿，带出一种肃杀寂静的感觉，结拍「秋山思邈邈，秋水望盈盈」，空灵流动，意境亦佳。冠、亚军作品的节奏动静不同，但下片第三句立意相近，一作「此生忘却是他生」，一作「前生心事此生盟」句，不约而同的都有超越前世今生的感觉，追寻一个更为广阔敻远的空间，自然也就高出本届同辈的作品了。季军林晓珍咏菊意象专一，笔调流畅，而「霜枝偏独立，沾染露晶莹」，自亦显出个性了。优异奖中，张绮霞写意大利西恩纳(Siena, Italy)的风光，刻划异国风光，秀句琳琅，例如「千年傲气渐消声」、「兴衰百载道来轻」、「云低承远景，塔矮接空晴」，都能写出地方特色，没有习套的语句，多用白描，表现生新，未能挤身三甲之列，未免有些可惜。又黄倩敏「梨花疏雨后，片月倍凄清」写暮春的月夜，黄燕燕「长堤柳暗客船横」写秋色的荒寒，佳句琳琅，引人入胜。其实彼此伯仲之间，有时也很难订出准确的名次，目前的结果只能表现评判当下的审美眼光，大家未来的发展可还是无限的。穗港澳大学生诗词比赛只是一个开端而已，不要把得失看得太认真，比赛提供一个相互参照的平台，我们更应学习包容和尊重。祝大家努力，更上一层楼。

喷作江天万里吟

粤港澳台大学生诗词大赛评述

黄坤尧

第三届粤港澳台大学生诗词大赛(2008)由香港中文大学、澳门大学、广州中山大学、台南成功大学的中文系联合主办。这是在前两届穗港澳大赛的基础上，扩大至粤、台两地。我们设定网上投稿及公告讯息，完全消除了地域的局限，整个程序都很顺畅。加上评审过程采用糊名方式，而评审结果也先放在网站上公示，让大家监督及审查，才敢确认名次。相对上比较公平，尽量小心及慎重。

大赛分诗组与词组，诗限五、七言律，韵依平水韵上平四支或下平十二侵韵；词限〈青玉案〉，韵以《词林正韵》为准，不限韵部。诗组评委：陈永正、张海鸥、吴荣富、刘卫林、程中山。词组评委：王伟勇、施议对、彭玉平、赵维江、黄坤尧。

本届诗组参赛人数三四０人，作品四四０首。其中广东二八一人，诗三六七首；香港二十人，诗二十四首；澳门二十一人，诗二十八首；台湾十八人，诗二十一首。而广东则以中山大学一一六首、韶关学院四十九首、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四十二首、暨南大学三十三首、惠州学院二十三首最多。

本届词组参赛人数三三八人，作品四一二首。其中广东二七四人，词三三七阕；香港十一人，词十一阕；澳门三十人，词三十五阕；台湾二十三人，词二十九阕。而广东亦以中山大学一二六阕、韶关学院四十四阕、暨南大学三十五阕、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二十六阕、韩山师范学院十九阕占多。

 在本届全部十八个奖项中，广东得十二项、香港三项、澳门一项、台湾二项。其中惠州经济职业技术学院计算器多媒体系的詹居灵同学囊括了诗组及词组的冠军，而中山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生物科学专业的张元昊同学则连夺诗组亚军及词组季军，此外，台湾国立中山大学中文系的江晓辉同学得诗组季军，而中山大学中山医学院的王庆强同学获词组亚军。总计全部奖项之中，各地中文系或汉语言学系得奖者才六人，诗组、词组各三人，只占三分之一。须知道我们诗组及词组是分别由两组评判选出来的，互不影响，而三甲的人选竟然有些接近，只能说诗词审美所见略同了。又惠州经济职业技术学院只有詹居灵一人参赛，分别提交了两篇作品，即囊括了诗、词两组的冠军，可见扩大了赛区的范围，即能引出更多的卧虎藏龙了。

 诗组冠军詹居灵〈感怀〉云：

去日堂堂何所适，春愁如海况秋深。一枝犹向鹪鹩借，高庙每为狐鬼侵。诚不吾欺长裕者，偏无人识饮冰心。胸中沸血兼奇气，喷作江天万里吟。

 此诗格局宏大，意境奇崛，曲折幽深，神气迸发。而用典亦多，精于铸炼，有必要厘清故实，显出作意。首联感慨青春易逝，秋意方深，「堂堂」训公然地，日子说走就走。颔联分别用《庄子．逍遥游》引许由之言曰：「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阅微草堂笔记》云：「又先农坛西北文昌阁之南，汇有积水，亦往往有溺鬼杀人。」自注称：「文昌阁俗曰高庙。」(卷七)乃是说托身无所，处境艰虞，世上好的地方都给狐鬼占用了。此联讥刺现实世界的不公和扭曲。颈联出《周易．系辞》「益，长裕而不设」，王弼注云：「有所兴为，以益于物，故曰长裕。因物兴务，不虚设也。」孔颖达疏以「能长养宽裕于物」释之。又白居易〈三年为刺史〉二首之二：「三年为刺史，饮水复食蘖。唯向天竺山，取得两片石。此抵有千金，无乃伤清白。」「饮水」一作「饮冰」，喻保持清醒的头脑。蘖，音bó或音bò，即黄檗，也叫黄柏，木材坚硬，树皮可入药；则喻心境不宁，生活清苦。梁启超有《饮冰室文集》，宣扬变革之道，可能也是作者的寓义所在。此联盖指从益卦中学得宽裕待物的道理，但内心的冰凉贞苦可就无人理解了。末联血气方刚，自信必然可以在天地间成就一番伟大的事业，奇情壮采，豪气干云。刘卫林教授评云：「此篇结构完整而气魄大，学宋人以文为诗特色，而造语典雅。」显然是高出于其它参赛同学之上。

 亚军张元昊〈秋兴〉云：

答飒秋风万籁喑。斜阳孤塔势森森。朅来骤雨鸣空馆，暗里昏鸦点暮林。冻合霜天归俯仰，滴残虬影任栖寻。闲登小阁阴晴望，独有人间不易心。

 此诗营造秋深的气氛，斜阳骤雨霜天暮林，完全笼罩在一片幽暗的景色之中。末联登高望远，阴晴不定，虽然形势险恶，但仍然坚持个人的理念。

 季军江晓辉〈秋游阿里山〉云：

信步寒山绿意侵。秋来草莽已森森。未逢樱瓣飘幽径，也伴烟波入翠林。百代荒苔披木石，今朝轻雨洗胸襟。樊笼多是由人造，一笑寻回自在心。

 此诗专写阿里山的秋色，语言流丽。首联寒山绿意，莽莽森森，颔联从想象中蕴酿出一片翠林樱瓣的春色，颈联写山中的世界地老天荒，心灵已被轻雨洗濯一番，末联重返自然，破除樊笼的束缚，也就是舍弃虚妄的执着，而悟出大自在的道理。以上三甲之作各有造境，冠军之作气势凌人，亚军拨开云雾，季军潇洒自然，依次排列，而整体结构亦高下立判了。以下优异奖六首亦见佳胜，例如：

 　花开花落终无数，云卷云舒自有时。(余华茵〈饯别〉)

小桥人去花凋早，深巷光来影退迟。(林宗衡〈中秋悼汶川地震亡友〉)

未知书剑凌南斗，已觅乾坤栖一枝。(胡志成〈忆故人〉)

临风对月谁曾问，满纸荒唐信有知。(陶永德〈诗课有感〉)

乏才墨卷终无用，不第愁肠只独知。(许朝发〈国考不第有怀〉)

受俸何劳计长日，拂须都更趁清时。(黄升〈秋雨有感〉)

 余华茵诗平白浅易，语言流畅。林宗衡诗哀悼地震中的亡友，充满光影迷离的幻觉。胡志成诗典丽雅正，气宇轩昂，祝愿故人壮志凌云，得觅容身之所。陶永德在诗课中构思意境，浮想联翩，虽说满纸荒唐，也是难得的写作经验。许朝发专写落第后的凄惶心境，还引唐代杜羔早年的落第体验为喻，连妻子也看不起他，因此刻意说自己也要「载酒郊行避亲友」了。黄升〈秋雨有感〉一诗多用典故，贯通史实，首联「召父羊公百世师，多情到此两堪悲」，案《汉书．循吏传》云：「信臣为人勤力有方略，好为民兴利，务在富之。」「吏民亲爱信臣，号之曰召父。」《晋书．羊祜传》云：「祜乐山水，每风景必造岘山置酒，言咏终日不倦。」分别写出召父富民、羊公堕泪碑的多情故事，都是他所要师法的对象。颈联「受俸何劳计长日，拂须都是趁清时」，盖出《宋史．寇准传》：「初，丁谓出准门至参政，事准甚谨。尝会食中书，羮污准须，谓起，徐拂之。准笑曰：『参政国之大臣，乃为官长拂须邪？』谓甚愧之。」原指丁谓逢迎官长，有失身分而言。这里反其意而用之，意指受薪尽忠职守，不必计较长日的辛劳，而逢迎长官也要把握适当的时机行事，否则就会自讨没趣，遭人讪笑了，具有深刻的反讽意味。

 至于词赛〈青玉案〉方面，以贺铸、辛弃疾两体为准，上下片四言两句，或用对仗，或不对仗，或多叶一韵，或少叶一韵，皆可。又下片第二句依传统全用「仄仄平平仄平仄」句法，奖获作品无一例外。冠军詹居灵〈青玉案〉云：

平芜暗减行云陌。但看取、青眉薄。梦里精魂红灼灼。开无人赏，谢无人愕。梦醒无人觉。　前生许尽今生诺。未到今生已斑驳。院冷衾寒烟漠漠。雨教轻听，酒教轻酌。泪眼教轻阁。

 此词叶第十六部入声韵。上片写花的精魂，草色暗淡，陌上的行云渐次消散，但眼中依稀反复重现青眉的影象，象征花容。梦中的花魂鲜红亮丽，可是现在花开花谢，以至睡醒都无人理会了，弥漫着一片幽暗凄冷的情调。下片写感情的变化，前生今生许下了很多诺言，可是都未能实现，早就变得斑驳模糊了。院子内外笼罩在一片漠漠凄冷的烟光之中，听着轻轻的雨声，带着一点酒意，而眼泪也渐渐流干了。「教」字三见都读平声，音jiāo，训使也；「阁」即「搁」字，解为放下。此词写出了爱情扑索迷离、不可捉摸的特性，在似有若无之间，刻意营造出浓厚的感人气氛，甚至还带有些神秘的感觉，哀怨缠绵，意象迷离。加以花与人的生命融为一体，幽光和合，语言精炼，写出如烟如幻的感觉，境界独特。

亚军王庆强〈青玉案〉云：

鸳鸯戏得春波皱。更绮语、声声扣。忆昔风清新月秀。彩虹桥畔，紫荆花下，初执红酥手。　相逢莫比今谁瘦。检点香瘢两依旧。只恨情天难补就。我还钗股，卿还珠泪，盟誓须还否。

此词叶第十二部上去韵。上片鸳鸯戏水，花前月下，两情相悦，色彩鲜艳。下片感情已逝，回天乏力，「检点香瘢」也就是创伤后所留下的疤痕，瘢，音bān。结尾三句「我还钗股，卿还珠泪，盟誓须还否」表现惘惘不甘之情，哀音似诉，余情袅袅，同时更带出语言敏锐的机锋。

季军张元昊〈青玉案〉叶贺铸韵第四部，词云：

十年梦绕烟波路。泛一舸、迢迢去。恍惚乱云生野渡。芹泥门径，绿阴庭户。都是相思处。　奈他弹指成朝暮。别后空吟断肠句。一晌清愁愁几许。画屏尘冷，筱墙蛩絮。点滴纱窗雨。

此词上片回望柳州故园的景色，十年来还是萦念不已。下片则写广州现实的生活，刻意创造出一种幽冷凝寒的感觉。语句自然流动，可是摆脱不了贺铸的构思和意境，过于着意。有时上下片的意象，例如「芹泥门径，绿阴庭户」、「画屏尘冷，筱墙蛩絮」，造境相似。作者甚至要靠小序来说明作意，削弱了作品本身的表现力，放诸四海「都是相思处」，也就缺乏明确的书写对象了。

在优异奖中，孙妙凝〈青玉案〉叶第七部，也很出色，词云：

灞桥信步游丝懒。落芳径、香千瓣。拾到春深罗带缓。小山低处，长亭烟断。颦损东风面。　流年若许穿针线。愿拣君心绣图卷。总是那年杨柳岸。有花初曳，有云微远。有月深深见。

上片摹写游春意境，灞桥烟柳，情深款款。下片意象优美，色泽鲜妍，末三句轻巧流动，神魂回荡，尤具韵味，其实亦属三甲之选。其它各词亦以摹写感情为主，几乎全都具有婉约的风神，写出词体的本色。例如：

 　椒花晓滴金盘露。一曲哀弦共谁诉。白首相依天已许。(黄倩敏)

韶华不为多情驻。屈指归期未能数。万盏离愁消不去。(彭桂涛)

年来箫鼓，望中僊袂，环佩空流眄。／紫薇阁外吹葭管。未吐高花暗香满。月浸愁漪声渐远。(毛进睿)

玉池朱阁，曲桥西户。岁岁秋如故。(张曦)

当时明月，罗裙颜色，梦里长亭道。(曹冠雄)

 以上佳句琳琅，琅琅可诵。黄倩敏词富丽堂煌，写出美丽的遐想。彭桂涛词仿冯延巳〈鹊踏枝〉之作，颇有美人迟暮、忧伤念乱之感。毛进睿中秋词仙意翩跹，高情远韵，明显带有姜夔词的痕迹，「漪」音yī，读平声。张曦秋情词酿造一番秋色，冲开雨雾，旖旎动人。曹冠雄词写出花间小令摇曳的风神，尤多用和凝、柳永、晏几道、牛希济的名句入词，这是学习的必经阶段，如果以后能逐渐摆脱古人的影子，成就更大。

 我们评选词作大抵以合律、本色及意境为主，更希望有些创意。初选时本来也选入一些现实的题材，可是后来由于格律失误而一一淘汰了，结果决赛时只留下了这批作品，可能情韵比较狭隘，但清词丽句，情景交融，亦属佳制。可是很多同学都无法摆脱仿古的痕迹，说来未免有些遗憾，希望将来能够有所改善，有所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