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讲授《项脊轩志》时不应回避的三个问题

讲授《项脊轩志》时不应回避的三个问题

——对学生“自学质疑”时提出问题的探讨

杨广文

摘要：新课程背景下的“三案 六环节”教学模式对教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为传统的教学模式是以教师主讲为主，课堂流程是按照教师事先设计好的进行，一般不会发生意外，而“六环节”教学模式提高了学生的参与度，特别是在“自学质疑”环节，保不准学生会提出什么样的问题来，教师常常会被这些问题给卡住，笔者在讲授《项脊轩志》时就有过这样的经历，而那些问题却很值得老师去探讨。

关键词：自学质疑  《项脊轩志》  问题  探讨

《项脊轩志》是归有光抒情散文的代表作。文章着重叙述与项脊轩有关的人事变迁，把真挚的感情寄寓于琐事的叙述之中，生动感人。多年来一直被选入高中语文教材。关于本文的教案、教参很多，笔者也多次教过该文。但在“六环节”背景下，我却一时被学生提出的几个问题难住了，原来过去的教学中一直回避了这几个不应回避的问题。下面就学生“自学质疑”时提出的这三个问题展开探讨：

一、如何准确理解“尘泥渗漉，雨泽下注”

对这一句的理解，苏教版教参注为“泥浆渗漏，雨水直往下滴”；人教版教材、教参都注为“（屋顶墙头的）泥土漏下，雨水往下流”；其他资料大都注为“灰尘泥土（从瓦缝墙隙中）往下漏，雨水也往下流”；朱声琦教授《高中文言文学习手册》中对这一句的解释是“大风天灰尘往下漏，下雨天雨水往下流”。这些理解虽看似都通顺，却不尽合理。首先，“渗漉”指的是液体流动、渗透。《说文》的解释是：渗,下漉也。而尘泥是固体显然不能下漉，学生有疑惑是正常的，难道归有光忽略了这个问题？其次，古代建房在加瓦或苫草前要在屋笆上抹一层泥浆，一来便于粘住瓦或草，二来起密封作用。这种房子即使是平常也会有屋笆上的尘泥落下，何况是“百年老屋”，哪里用大风天才有此情况出现？第三，下文的“稍为修葺，使不上漏”是指上面不漏尘泥还是不漏雨泽呢？诸多问题都无法落实。那么到底该如何理解这句话呢？苏教版的教参注释时显然注意到了“渗漉”这个问题，因而把这一句注为“泥浆渗漏，雨水直往下滴”，虽然没能说明这样解释的原因，却给我们开阔了思路。何来泥浆？因为漏雨，雨水把建房时屋笆上抹的泥淋湿了，形成泥浆。由此可见“尘泥渗漉，雨泽下注”的情况都发生在下雨天，而不像朱声琦教授所说的在两种天气状况下。这里作者运用的显然是互文的手法，把这句话当互文句式理解，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因而这一句较为准确的翻译应是：（下雨时）屋顶上的雨水夹杂着泥浆从上面漏下来。

二、“前辟四窗”的“前”是哪个方向

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得弄清“又北向”的意思。有的资料将“北向”理解为朝北的窗户，笔者认为这种看法值得商榷。“向”固然可以理解为朝北的窗户，如果窗户朝北，那么门朝哪？假如门朝南，在加上朝北的窗户，怎么会出现下文的“不能得日，日过午已昏”的情况；如果门也朝北，难道归有光会舍弃大的门朝北不说，而只说小的窗户朝北？何况项脊轩被称为“南阁子”，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南屋，根据中国传统的习惯，正房门朝南，西厢房门朝东，东厢房门朝西，可见作者所说的“南阁子”门朝北是无疑了，把它理解成朝北的窗户纯属缘木求鱼。更有人将“前辟四窗”理解为在南面开了四扇窗户，吴小如在《读归有光〈项脊轩志〉》中就持这种观点，苏教版教参对此文进行了引用。搞清楚门的朝向，“前辟四窗”就不难理解了。其一，我们确定方位时，把正面称为前面，如果房屋的门朝北，那么房前应指北面，屋后应指南面；其二，从下文的记述来看，开了窗户效果也不大，尚需“垣墙周庭，以当南日，日影反照”才“室始洞然”。由此看来，窗户必是开在北面了。而持“窗户南开说”的苗帮苓老师在他的《读〈项脊轩志〉应注意的几个问题》（发表在《语文知识》2003年第2期）及其《高中文言文助学手册》（中国矿业大学出版社）中认为垣墙是砌在南面，用来挡住南面的阳光，只有下午夕照（他把“反照”理解成夕照），屋内才明亮起来，并且说墙不是镜子，不能反照。这些说法更值得探讨，开窗的目的是为了取光，而开了南窗户再砌墙挡住光线，岂不是多此一举？如果仅仅是为了傍晚夕照时，室内再明亮，何不干脆开个西窗；再说，难道只有镜子才能反射？如果砌的是白墙呢？墙是能反射的，只不过不同材质的墙反射的效果不一样而已。综上所述归有光开的只能是北窗。

那么归有光为什么不直接开南窗，反而大费周章先开北窗，再通过砌墙反射来采光呢？我没有实地考察项脊轩的地理位置，但根据文中记述和民间传统习惯可以大胆推知：项脊轩的南面是院墙。依据灶房和项脊轩相邻的布局，加上“南阁子”的称谓，结合民居传统习惯可以推知。灶房一般放在院子靠南的一角，古人又很讲究阴阳，但凡空间容许是不会建向阴的南屋的。可能项脊轩的南面墙就是归家大院的南院墙。这样不开朝向院外空地的南窗就不难理解了。

三、“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的“手植”者是谁

该句由于省略不当，手植的主语是谁，搞不清楚。很多资料对此不作解释，或说不可考。其实想弄清此问题并不难。“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是个判断句，主语“枇杷树”承前省略，谓语是名词性短语“吾妻死之年所手植”，这个名词性短语的主体是“所手植”这一“所”字短语，“吾妻”和“死之年”是两个定语，是修饰“所手植”这个中心语的。全句译成现代汉语是：庭院中有一株枇杷树，是我妻子在去世那年亲手种植的。

如果是归有光手植的，那么是在妻死之前植的还是妻死之后植的就值得探讨。如果是在妻死之前植的，显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也不可能让归有光特殊挂念它；如果是妻死之后植的，就更加不可能，妻死让归有光百无聊赖，以致“室坏不修”，何来闲情逸致植树？纪念亡妻的方式可以有许多种，为何单单用植树纪念？这只能是归有光妻手植之树，才会在妻死之后使归有光睹物伤怀。物是人非，树在人去，睹物思人，人何以堪！并且在林纾选评《古文辞类纂》中有“写枇杷之树，念其妻所手植，又适在此轩之庭，睹物怀人，能毋恫耶！”的语句。可见林纾也是把树看成归有光妻手植的。

新课程把课堂教学看作是“学生积极的参与，自己探索并且不断获得发展的一个过程”。而“六环节”教学显然很好的落实了新课程的精神。以上几个问题就是在这个背景下产生并获得解决的。它们看似无解，其实只要稍加推敲，还是能够还原其本相的，因此我们教师在上课时不应回避它们。

参考文献：《高中文言文学习手册》作者 朱声琦 江苏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