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antcast
Channel: 大江语文教育博客
Viewing all articles
Browse latest Browse all 6836

旧体诗“逆袭”?

$
0
0

            旧体诗“逆袭”?

             

            作者:朱子庆 来源:羊城晚报 阅读: 87 更新:2015年12月14日   

              旧体诗“咸鱼翻生”?
             
              进入新世纪以来,旧体诗对社会空间(某些当属新诗领地)的挤占,使人联想到骆驼挤占帐篷的故事:始而怯生生地要求伸进一脚,继而第二只又伸进来了。几个突出的表现:其一,继古典诗词读物热销之后,当代旧体诗刊读者也在放量,《中华诗词》订户首度超过《诗刊》,《诗刊》以上半月刊加下半月刊力扛而不敌;其二,隶属国务院参事室、中央文史研究馆的中华诗词研究院成立(2011),“旧体诗词有了体制内的第一个国家户口”,随后《中华辞赋》创刊(2014),辟有相当的篇幅刊发旧体诗词;其三,新诗大佬诗刊社顺势变法,隆重创办“子曰诗社”(招募会员),推出旧体诗增刊,斥重金,高调打造“子曰诗歌奖”;其四,对旧体诗向无青眼的中国作协“鲁奖”,破天荒增设旧体诗一席(第五届),并于第六届产生了第一位“鲁奖”旧体诗人。诗刊社新诗年度诗人奖奖金10万元,而“子曰诗人奖”奖金30万元(外加出版获奖者诗集一部),这还是第一届,第二届更许下奖金百万的重诺。从这赞助商的“砸钱”里面,是否也透露了某些春消息?
             
              “如果说20世纪最后20年是旧体诗词的复苏期,那么进入21世纪,伴随中华民族复兴,分明看到旧体诗词复兴在望”(蔡世平:《旧体诗又成新时尚》,下同)。何谓“复兴”?关键在于,旧体诗重新获得了年轻一代的追捧。旧体诗阵营1980年代主要以中、老年诗人为主(故有所谓“政协体”、“老干体”之说),而今天老、中、青结合,尤其以年轻诗人比例不断增大,这自然得力于网络新媒体的勃兴,“用手机、微博写作诗词、交流思想、抒发感情成为一种新的时尚”。“年轻人的加入,为旧体诗词创作注入了旺盛的生命力。”(商震)这可视为突出表现之五。
             
              其六,如今的旧体诗坛已渐有冠盖云集气象。走马兰台的仕宦诗人自不必说,由新诗转投旧垒的“转笔”诗人,如贺敬之、丁芒、刘章、高洪波等,以小说、散文名世的“双笔”作家,如王蒙、肖复兴、王充闾、熊召政等,可谓群贤毕至。在胡适、郁达夫时代,新派文人而兼擅旧诗不足为奇,积习使然也;到了贺敬之、王蒙,写旧诗亦犹归故山,就颇有文化返祖味道了。凡文人皆能诗,这在传统社会殊属寻常,但在今天却要以新气象论之,盖由于,其间隔着一条文化断裂带。
             
              其七,会众规模第一。据前引蔡文披露:“如今中华诗词学会全国总会员已达2万人,加上各省市县的分会和诗社,会员数已破200万。”可谓是“暴大量”。前述诗刊负责人的爆料则称:“目前全国约有100万人在从事旧体诗词创作,与新诗创作群体在人数上不相上下。”而散落民间的旧体诗词社团有2500余个,期刊上千种。关于旧体诗作者人数,两个不同来源的统计数据相差甚巨,但即使我们采信后者,也当浮一大白了。旧体诗的民族凝聚力不容小觑,因为,这是一个新文化“占尽风情”或曰领跑的世纪!百年折腾归太平。风水轮流转,也该到旧体诗“咸鱼翻生”了。
             
              盛世兴文更兴诗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旧体诗在“国字头”文学奖项实现零的突破,“有了体制内的第一个国家户口”,看似无奇,如果把它置于百年忧患的历史语境看,却意义重大:分明是王谢堂前的燕子,劫后归来!本质上,是王谢华堂重振了往日的尊严,亦即民族自信力得到真正提升。因为,毕竟,当年乃是迫于西方列强暴力叩门,才将这斯文扫地,觅那主义刀枪!个中至痛,非“屈辱”二字不能尽言。
             
              旧体诗植根于数千年华夏文脉,而此一文脉,积淀日久转成基因,沉潜于华夏子孙的血肉之躯。此所以,当上世纪80年代改革风起世局一新,旧体诗也便惊蛰出水了。话已至此,不能不感慨:好雨知时!据悉,首届“子曰诗人奖”得主,90后的吴小如老先生,于获奖当年溘然长逝;第二届的得主叶嘉莹先生,也是90后;都是“古董”级诗人,旧学积习深厚。在他们身后,继之而来的“今董”们,恐怕已是清一色的新文化底子吧。薪火相传,最后一棒?
             
              为什么当下会发生旧体诗的“文艺复兴”?第一,盛世兴文更兴诗。兴文,当然古今中外皆然,这是经济社会繁荣的必然的逻辑结果;然而更兴诗,则是一种中国特色。然而在新诗与旧诗两大阵营之间,这种兴盛并不构成均势,而是以旧体诗勃兴为一大亮点。第二,诗教胜于言教。中国自孔夫子以来有“诗教”传统,看看坊间、书摊,正版、盗版,多少古典诗歌读本在热销中。第三,新诗表现令人失望。新诗被催生于上世纪初的一场“文学革命”,是个早产儿,华夏文学历程中的一个异数、变数。“革命”基因加上传媒的意识形态训导,使新诗宿命般地显得人性、人情浇薄,在形式上也欠缺美构(流沙河即有“失败的实验”一说)。第四,寻找心灵的栖息地。心,亦一生灵。当现代人形同陀螺旋转于“被”生活,最难将息的是这颗心。而赋性独特的华夏诗词经典,给出的恰恰是一个纯美、人性且恒静的艺术世界。进入这个世界的路径——诗词格律和审美意境,犹如交叉小径的花园,潜踪其间,能使人止、定、静,进而观、思、得,收视返听,神骛八极,心游万仞。可以荡涤 “异化”也。
             
              早已有西方学者指出现代艺术的“非人化”倾向(即将现实加以歪曲,粉碎了它人性的方面),其实这是现代社会条件下的人的“异化”使然。有见于此,李泽厚先生呼唤第二次文艺复兴,将人从机器(物质机器和社会机器)的统治下解放出来,“再一次寻找和确认人的感性自身”,亦即人“活在自己的情—理世界的心理构造里”。古典诗词的艺术意境即积淀于人的此一心理构造,古典诗词即“表现”此一世界的瑰丽宝库。此所以,我们乐见旧体诗创作的复兴,期望它的春风又绿,带给我们的是一个“温暖的”后现代文明未来。
             

             

            Viewing all articles
            Browse latest Browse all 6836

            Trending Articles